第十一章 :川香园-《市花:玫瑰小姐枪杀谜案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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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梅仍然很严肃:我不要你的钱,就要你道歉!
跟小胡子一块儿来的一个留着平头的男人说:嗬,反了你了!给钱都不要,那你要什么?要拳头啊!说着,一拳就抡了过来——
这一拳没有把青梅抡上。拳头抡过来的时候,文娘也恰好到了,文娘一把就挡开了小平头的拳头。
文娘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,就迅速把零钱找给小胡子说:原来是这么个事啊,小事,小事一桩嘛!贾科长,你走吧,这边我来处理。文娘给小胡子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赶快离开。小胡子就将一把零钱塞给青梅说:给,小费!差不多就行了,在歌厅摸一把小姐才多少钱?别给脸不要。
青梅非常惊讶也非常伤心,一个男人随便摸一个姑娘的屁股,文娘竟然说是一件小事。明明小胡子不对,她为什么还向着小胡子而不向着我呢?青梅就把钱断然塞回去说:我不是为了钱,我就要一个道歉。
听到争吵,旁边桌子上的客人目光都投了过来。随后,有人围了上来。一位女客人对小胡子说:你就给人家小姑娘说声对不起吧,说声对不起你能掉二两肉啊!一位男客人附和道:你有多大的面子,道个歉就这么难?
小胡子脸一下就变了,他说:嗬,较真啦?老子今天就不道歉,能把我怎样?说完,抬腿就往门外走。
快到门口的时候,青梅追上去一把抓住小胡子的衣服:你不能走,你必须道歉!
文娘也跟了过来。
小胡子就对文娘狠狠地说:这样死心眼的服务员,你还不快点把她开了?不开了她把你的客人都得罪完了。
文娘就掰开青梅的手,让小胡子走,小胡子掸了掸衣服,一甩手扬长而去。
青梅就跑到卫生间,埋头嘤嘤的哭起来。她肩一耸一耸的,非常伤心的样子。文娘跟到卫生间,声音很重的说:别哭了!你少了什么吗,竟那样伤心?青梅抬起头很愤怒的盯着文娘,她发现文娘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,面目是那样的狰狞可怕。
问娘又说:他摸的是你后面,又没摸你前面,你大惊小怪什么?
青梅忍无可忍了,就咬牙切齿的说:一个姑娘是随便让人摸的吗?谁家没有姐妹啊?
文娘说:人家是贾科长。
青梅说:我不管他是真科长还是假科长,我的身子就不能让他碰。
文娘说:你不知道,当初我这川香园生意多淡,后来是贾科长不停的带人来把我生意轰起来的。
青梅说:那是两码事,他摸我与你们当初有什么关系?
文娘说:与你没关系,与我有关系,你在我店里干,也就与你有关系了。
正说着,文娘的手机响了。一接,是贾科长打来的。文娘在电话里哼儿哈儿的陪着笑,然后又不停地说好好好,表情乖得跟孙子一样。
挂了电话,文娘脸上的笑一丝儿都没有了。文娘对青梅说:看,你把贾科长惹下了吧!他饶不了你,他要让你走人。他说要么你走人,要么他就再不到川香园吃饭了。
青梅心里一下就软了。一提“走人”青梅就硬不起来了。可是分明是姓贾的不对,怎么能说是我青梅把人家惹下了呢?这世界真是颠倒了。青梅就辩道:他不到川香园还有别人嘛,那么多人就缺他一个?
文娘说:你错了,也许那么多客人都不重要就他一个人重要。你知道吗,我的执照都是在他手里办的。他说了,你要不走人,明年执照年检他都不给签字。
青梅无言以对。她知道,开饭店是要办执照的,但她不知道执照要年检要审验,要是年检过不去,那不饭店就开不成了吗?
青梅这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。
原来是别人的错误,现在果真全成了她的错误了。青梅终于明白文娘为什么突然对她那么凶狠,而对姓贾的那么低三下四。青梅的眼泪又下来了。她的脸膛似有两条闪亮的蚯蚓蠕动着往下爬,爬过嘴角,爬过下颌,叭叭的掉到瓷砖上,溅起一朵一朵水花。
文娘递给青梅一张餐巾纸,语气缓了一下说:青梅啊,你说我舍得你吗?舍不得!你那么能干,模样又俊,抓把灰还比土热呢,我能忍心赶你走吗?但市场不相信眼泪,川香园不相信眼泪,我得考虑我的生意,再怎么舍不得也得忍痛割爱呀!有人说“世界上就两种人,一种是气死别人的人,一种是被别人气死的人,你不做气死别人的人,你就得做被别人气死的人。”这句话说得多深刻呀,其实这也是生活的法则。人有时也不能一根筋,生存的奥妙就在于要学会水的柔软性格,遇到山阻挡的时候,不硬冲,绕着过,过去了就是平原。你怎么不想想,贾科长为什么不摸别人单摸你呢?那证明你长得漂亮,有魅力,你的魅力和漂亮让人家不由自主的就想碰你一下。这就要我们学会反向思维,你要想到这一点,也就坦然了。你也可以笑嘻嘻的刺他两句嘛:先生,你看,我的年龄跟你妹妹差不多吧,你连你妹妹都敢乱摸,还不该剁手?!人家占了手上的便宜,你占了嘴上的便宜,笑一笑就过去了。可现在这个局面,已经没法收拾了。贾科长不饶你,贾科长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圣旨,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,明天就走,我给你多发一个月的工资,算是我对不起你了……
停了停,文娘又问:你还有啥要求吗?
青梅勾了头,哭得泪人似的,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注定了命运多舛的青梅现在又住到了张小萍的宿舍里。住进去那天,她捂着被子又哭了整整一天。这份工作她确实很珍惜,管吃管住,收入也不错,她真的不想离开。那桌子凳子,那盘子杯子,那碟子筷子,好像都跟她有感情了,她见到它们是那么亲切,她有时洗着碗,都要不由自主的把盘子亲一口。现在离开了它们,她觉得整个身子都空了一样,而心里是经久不息的一股股绞痛。
那天,张小萍听青梅一说就几乎跳了起来,她要去川香园找老板评理,世上还有这样颠倒黑白的事吗?明摆着是对方失礼,现在竟成了青梅没理了!你失礼了也罢,竟还指使老板把青梅开了,有这么霸道的人吗?
青梅抱住张小萍死活不松手,她说:算了,老板也是让人捏着袢儿的,何况她还多给我开了一个月工资呢!你现在就是把理掰过来也于事无补,老板能让我回去上班吗?不可能了。
张小萍说:那我就去找小胡子,管他是什么贾科长真科长的,有啥了不起,我找他们单位领导去,我们打工妹也是凭劳动吃饭的,平白无故就让他们这么欺负?
青梅说:小胡子就是领导,找也白找。
张小萍说:总还有管他的领导吧?管什么执照的一个破官,他能大到哪里去?
青梅说:算了,那些官都是通的。折腾来折腾去,就什么点事儿,我们折腾一肚子气,人家站一边看笑话。
张小萍一听,也是这么个理,刚才还兴冲冲气鼓鼓的肚子,就像突然被拔了气门芯一样,一寸一寸瘪了下去。她在房子里走来走去,非常烦躁,好想找个什么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,可又无处发泄。憋得实在心慌,张小萍就对青梅说:我上班去了,你一个人在房子里呆着,别乱跑,瞅机会我再给你找一份事做。
张小萍一走,青梅就又捂着被子哭。舍不得那份工作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是为自己的不顺而伤心。她们四姐妹为什么别人都那么顺,就她自己磕磕拌拌?他突然想起“红颜薄命”这个词,这个词让她心里有点发怵,也让她心存敬畏。都说她漂亮美丽,那她就是红颜了,是“红颜”就要落个“薄命”的下场吗?她有点不信,也实在不服。可残酷的现实摆在那儿,不信也得信,不服也得服。你不是漂亮美丽吗?漂亮美丽就会招蜂引蝶,那些觊觎你美丽的人就千方百计想得到你的美丽,他们一旦得不到,就会想办法“摧残”你的美丽……就这样,你要为美丽买单,你或许会成为美丽的“牺牲品”。但青梅又想,生活的法则并不都是这样的,现实中觊觎美丽的毕竟是少数,欣赏美丽的才是多数,因为青梅看见来来往往那么多美丽的女人都活得好好的啊!她们或有家庭或有孩子或有自己喜欢的工作,她们或有亲人或有同事或有朋友,她们或许也有挫折,但她们都那么鲜活的活着幸福的活着……青梅就暗暗为自己鼓劲:她也要努力成为大多数美丽里的一员,她也要鲜活的活着,不懈的追求自己的幸福……
这么想着张小萍就下班了。
青梅没想到,跟在张小萍后面的,还有李娇和刘红。
张小萍肯定把什么都告诉李娇和刘红了。
青梅从被窝里蹦下床,一把抱住李娇和刘红,眼泪扑簌簌又下来了。
张小萍说:又哭了!不许哭!
青梅说:你以为我还在为那件事伤心?已经过去了。我是见到李娇和刘红高兴得哭了。来了七八个月了,都各忙各的,生存把我们逼得不停的往前跑,跑快了怕赶上了穷,跑慢了又怕穷赶上了……虽都在一个城市,但见一面还真不容易,突然一下都见上了,能不高兴?
李娇扶青梅坐到床上,左右上下端详了青梅一番,就浅笑了一下说:看,眼睛都哭红了,哭成泪美人了。
李娇又说:对不起呀青梅姐,上回你打电话又不说清楚,让你在旅店睡了一夜。我还以为你想我们了,临时来住一宿聊聊天呢!我那是什么地方?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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