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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笼燃尽,她依旧不肯回去休息,张启山只好平铺直叙的把灯笼来历如实相告,至于扒皮制灯的部分都用春秋笔法一语带过,听的人昏昏欲睡。
越明珠怀疑他是故意的。
什么恐怖情节到了张启山嘴里都寡淡的毫无新意,一点也不惊险离奇。
以至于后半夜她上了床,梦中的妖魔鬼怪都看不真切,像打了马赛克一样,贴脸都瞧不清晰,醒来只觉得身心疲惫。
早知道就不问了。
越明珠靠在床头郁闷叹气,没精神又没胃口,整个上午只将就着喝了半碗燕窝。
“齐先生大清早就来了,在书房跟张公子谈事情,直到刚刚在楼下听说小姐起了,两人这才从书房出来。”捧珠清理着香炉,雀跃道:“我听说齐先生是城里出了名的神算,家学渊源,应该是请来帮小姐安神的。这下好了,小姐不是讨厌这安神香吗,今晚说不定就不必再点它助眠了。”
她凌晨受了惊吓,天还没亮,张家上下就开始忙碌不停,将家里大部分装饰、摆件都一一挪出替换,还有许多从库房搬出的古董,小到牛角、玉石,书画,大到金石器皿、玉器、瓷器、象牙、青铜器...森罗万象,一应俱全。
捧珠在红府见过的奇珍异宝不在少数,仍看得目不暇接。
其中有座一人多高的翡翠玉雕仕女像,栩栩如生的姿态简直像活人生前凝固所化,美得令人目眩神摇。
可在一众玉雕中,管家却说料子一般,胜在雕工尚可,算不上价值连城。
捧珠围观一件件的往外搬,却半点不觉得可惜。谁让小姐不喜欢,搬出去也好,省得有不干不净的东西再冒出来。
“一早就来了?”
越明珠坐起身:“几点来的?”
“好像是八点多。”
摸出枕头下的怀表,她打开一看,离正午十二点只差三四分钟,那人家岂不是在楼下干坐了一上午?
她立刻掀被起床,哪有主人躺着让客人久等的道理。
新家最大的变化,就是卧室有独立浴室,浴室有陶瓷抽水马桶,还有能放热水的淋浴和浴缸,洗漱很方便。
从二楼至一楼的楼梯正好在客厅侧面,一层层木质地板,她穿的小皮鞋带了点跟,一下台阶就“笃笃”作响。
一楼客厅。
齐铁嘴前倾着身子给自己添茶,忽闻下楼的脚步声,动作停了停,只倒了小半杯就放下茶壶站起身来。
等越明珠踩下最后一个台阶,他借着室内柔和的光源飞快地上下打量她,确定无碍,便拱手温声问候:“明珠小姐。”
“齐先生好。”
越明珠文静颔首。
齐铁嘴这个人很有意思,人前对她斯文有礼,处处周全。看似很关心她,其实这小半年来见面的次数不过一手之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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